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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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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鸞沅只在家中歇了一晚,第二天清早的時候,便又打算出遠門。她已經習慣這樣的忙碌,知道自己是閑不下來的。

這些日子天色一直都不太好,總有種要下雨的感覺,但主府不會有雨,旁人只覺空氣濕潤一些。

高大的輿架鑲嵌銅金線,車門鏤雕繁覆的拐子紋,繡雲海福紋的車幔垂下,車壁牢固結實,護體靈珠遮風擋雨,流蘇穩穩垂在兩側。

大抵是昨天去鳳凰閣沒叫醒許致淳,他便自己留了心眼,晚上沒睡,硬是要跟在她身邊。

趙鸞沅稍有無奈,轉念想到中立之地有許家的人,便又由著他了。

許致淳不喜歡趙綺南,誰勸也不聽,她受托撫養他長大,自然不想他卷進太多紛葛,不如讓他和許家那些人接觸,看看他想不想回去。

案桌上有一杯清茶,茶香四溢。趙鸞沅端正坐在旁邊,正在看一本文書,她好看的眉眼帶了絲淺淡的媚意,身子通暢許多。淡月繡蓮訶子裹住酥美的雪胸,纖腰削瘦,羅裙緊貼窈窕身形。

許致淳坐在橫榻上,一襲白衣幹凈整潔,他手撐住床沿道:“我睡不著。”

醫女沒上來,許致淳讓她另乘一輛,這裏面只有他們兩個人。

趙鸞沅頭也沒擡,知道他是在鬧,只道:“此次去中立之地,需要三天時間,路上無聊,你自己找樂子玩玩,我尚有事要處理。”

中立之地的靈珠亮了,誰都知道這是什麽意思。魔族的事在各世家間討論已久,幾年間一無所獲,靈珠只能檢測存在,卻不能指向具體位置,便是要找,也難如登天。

許致淳站起身,身形頎長。他從後抱住她的細腰,寬厚的胸膛緊貼她的後背,趙鸞沅身子微微前傾,手輕扶住案桌,文書落在地上。

他靠著她的細肩,說:“我知道你的事不急。”

趙鸞沅手上的事務是不急,要不然也不會許他一個人在這裏鬧她。他是睡不著,想讓人哄。

“下次不用再給我輸一整晚靈力,”趙鸞沅撿起文書,合好後放回桌上,她的腰被緊箍著,只得微轉過頭,“你以前最聽我話,現在變了很多。”

許致淳比她還要高,卻蹭著她細頸道:“我又沒不聽你話。”

趙鸞沅最後讓他在自己腿上躺了一會兒,他雙手環住她纖細的腰,頭輕枕在她身上。

外面飄起了淅瀝瀝的小雨,浩大隊伍的前行並未被打擾。輕薄的毯子蓋著許致淳,他高挺的鼻梁愈顯俊俏。

趙鸞沅沒覺得累,只是身子稍稍疲乏,沒什麽大影響。她袖口繡的金線低奢,絲羅滑膩,擡手拿起另一本文書,輕輕翻看。

許致淳昨天的東西現在還留在她溫熱的身子裏,事實上她也從來沒有弄出來過。

她並不知道。

趙鸞沅未曾了解過相關事,也沒那麽多時間去弄清。

許致淳確實是困了,剛睡下沒多久呼吸就慢慢平緩下來。趙鸞沅素白的手摸他額頭,才發現他頭熱了些。

不知輕重的孩子,靈力全用在她身上了。趙鸞沅心中嘆了口氣,任他緊緊抱住自己。

她手中的這些文書,是中立之地的心腹施法傳來的,說的還是魔族的事。

趙家因蘅嵐山的事被懷疑過一次,事情已經查清。魔氣雖為假的,但趙鸞沅心中一直有疑。

仙獸的屍首怎麽那麽巧,就出現在蘅嵐山?就算是旁人無意之舉,那人到底意欲何為?

趙鸞沅猜想是有人想借著魔族再世這股風搗些陰謀,可即便再怎麽樣隱蔽也會留下線索,但蘅嵐山現在都是趙家的修士,沒查出任何可疑的地方。

人不一定是針對趙家,但趙家也不會任他人利用。她的手輕擡起,拿下旁邊的筆,沾了墨,寫了個靜字。

魔族殘暴狠戾,不到最後時刻,恐怕不會引起世家太大的動作。他們也聰明,這種時候竟知道安分守己,不觸犯任何大家族的利益。

世家安穩慣了,反而內鬥居多。倒不知那幫魔族是如何藏匿自己的魔氣,又究竟有多少魔族存在。

輿架中安安靜靜,靜得能聽見許致淳的呼吸聲。趙鸞沅輕翻文書,不時寫下批註,外面的雨依舊下個不停,卻沒濕守衛的身體。

能來護衛趙鸞沅的修士,修為絕非常人能比。

時間慢慢流淌,不知道過了多久,趙鸞沅的頭發一緊,她的手微微一頓,垂下眸看腿上的人,道:“不多睡會?”

許致淳打了個哈欠,又來嗅她身上味道。他呼出的熱氣帶著少年的燙熱,隔著幾層薄薄的衣物透進趙鸞沅雪膩的肌|膚。

“你身子好香,我睡不著。”

趙鸞沅合上文書,也不打算再看,道:“昨晚說了一天你叔父,使喚侍女用香,都忘記了?”

“我又不是說那種香。”許致淳坐起來,薄被落下,他伸手拿過那杯冷掉的清茶,一口飲盡,也沒問趙鸞沅是不是喝過。

趙鸞沅看他把茶杯放回桌上,扶額輕道:“你在我面前從不拘禮,我倒不會覺得有什麽,但在外人面前,需得克制一些。”

許致淳又回她懷裏躺著,自己挑了個舒服的姿勢,抱她道:“我自然是知道的,連趙綺南都能做到,我又不比他差。”

這兩個人一直在私下較勁,互相攀比厲害,趙鸞沅心中都知道。只要他們不過線,她也不會參與小輩間的爭紛。

“這是靈珠第二次亮不詳之光,”趙鸞沅低頭看他,“你爺爺身子不好,上次只露了一面,這次不知來的人是誰。不過能出席這種事,想必在許家的權力不低。”

許致淳臉埋進她軟和的小腹,充耳不聞,不打算聽她說這些事。

他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要陪趙鸞沅一輩子,對許家的事情能不聽便不聽,就仿佛他哪一時刻聽進去了,她就要把他送回許家一樣。

趙鸞沅溫暖的指尖碰他臉頰,他便不情不願地露出半張臉看她,讓趙鸞沅心中又嘆口氣。

若許致淳身份簡單些,或者說她自己身體比現在好,趙鸞沅留他一輩子倒不是小問題。到時指個趙姓女子給他,生個一兒半女,他能算上半個趙家人,只要不接觸核心事宜,趙綺南也不會對他下手。

但她近日身子越發不好,趙鸞沅沒有用千淬火的時間,到時候取許致淳血一事怕是會成為常態。更有甚者,大閣主或許會對許致淳說些不該說的話。

許致淳是那個人的兒子,她也確實把許致淳當自家孩子。便是他叫她一聲姐姐,兩人也差著輩分,這般小的孩子,只會讓她罪孽深重。

趙鸞沅道:“你雖是在趙家長大,但你要是想回許家,並不難。就算他們不給你好位置,讓你衣食無憂也簡單。”

照許家的處事方式,不太可能將家族中的好資源傾向許致淳,若他想在族中有一席之地,便只能先對趙家出手,以證自己與她並無瓜葛。

但趙鸞沅很少讓他接觸大事,他沒下手的機會。且以許致淳單純的性子,他回許家後,私下把許家秘事告訴她的可能性還大點。

他母親幫他考慮了前半生的路,讓他在趙家安然度日,卻沒多想趙鸞沅不在之後,他以後怎麽辦。

許之一字,便代表道不同不相為謀。

許致淳沒回趙鸞沅的話,只是擡頭看她一眼,轉過身。他枕著自己的手臂,背對趙鸞沅,一言不發。

趙鸞沅的長發垂在胸前,修長玉白的手指輕收回來。她身邊的人都是克制守己的,連趙綺南這等不大的孩子,生氣也不會表現出來。

獨許致淳這喜怒不定的性子,不知道是跟誰學的。

“若是困了就睡一覺,”趙鸞沅幫他輕扯薄被,手按他寬厚的肩膀,“醒來後吃些東西。”

他攥住她柔滑的手,擡頭道:“我都不做你不喜歡的事,你也不許說我不愛聽的話。”

她不喜歡看他和趙綺南關系不好,他做不了假態,便幹脆不見趙綺南。

趙鸞沅無奈應他,又道:“怪我寵了一身你這怪脾氣,現在連話也不能說了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有萌有雷,雷的止步

趕不上雙更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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